浮生难得

第二章

刚掉过头，就有人拦在了马前说姜清雪摔了一跤，让顾云舟过去看看。

顾云舟一脸紧张，再次掉转马头。

“清雪那边有事，你先自己回去，晚上再陪你上山。”

“行！”我爽快答应。

他狐疑地看着我，“这次居然这么爽快？欲擒故纵？”

我看向他正准备开口解释，他再次开口，“也是，我现在不过是以表哥的身份！”

他驾着马转身，自然是看不见我脸上的不舍和眼泪。

其实，我从未插手过他和姜清雪的事情。

但有一次，我亲眼看见姜清雪走近郡主的宅子，跟郡主的郡马私会，我后来一查才知道她不止一次做这种事情。

之后我才阻拦顾云舟与之相会。

可他从不知道，更是在姜清雪死后，一直痛苦不堪。

如果可以让顾云舟活下去，我愿意让他和姜清雪成婚，也不愿他再因我而英年早逝。

我先回了皇宫找了皇上说明我要出城，领了令牌之后，我才去了丞相府。

丞相夫人知道我要来，亲自站在门口等着。

我手上拿着她最喜欢吃的宫廷糕点，“外边天凉，夫人不用在这等着。”

夫人拉着我的手臂，笑意渐深，“月月还是这么贴心，这圣旨总算是下来了，我也放心了，你也快是我顾家人了！”

丞相向后边看过去，脸色瞬间有些差。

“他不是说跟你一起回来？怎么现在还不见踪影，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！”

丞相和夫人的关心不是假的，我陡然生起愧疚。

父母死后，我被皇帝接到宫里，后又被丞相和夫人接我来这里长大，他们教我做人，给我家人的关爱。

我也说日后一定孝顺，可这次，我却食言了。

我屈膝跪下，“丞相，夫人，我不跟顾云舟成亲了。”

“明日我便去岭南，日后不能在跟前尽孝，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！”

夫人搀着我的胳膊，语气焦急，“你爹娘已经去世，又在丞相府长大，你离开能去哪里啊？”

“月月，是不是那个云舟欺负你了，还是那个姜清雪找你的麻烦所以你准备离开？”

“你不用走，云舟是喜欢你的，他能豁出命救你就已经说明对他来说你很重要，他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你搜罗话本，你也是喜欢云舟的不是吗？你为他学习武艺，为他洗手做羹，你们两个在一起肯定会夫妻和美。”

“况且那个女的做出那种事，我们怎么能让她进门，你别因为一时生气就离开呀！”

上辈子，他们也是这么与我说的。

最后我们所有人都承受了最不能承受的——顾云舟的死。

我轻轻摇晃着夫人的手臂，轻声劝导。

“夫人我们之间没有缘分，更何况他喜欢的另有其人，我不该借此逼迫他。”

“而且我昨晚做了一个梦，梦见我们婚后并不和睦，更是没说过几句话，我去找他他都躲着我，最后为了救我被箭射中身亡。”

讲到这，我眼前还是顾云舟倒在我们前面的场景。

“只是一个梦而已，月月，云舟不会那样的。”

我缓了缓，压下心中的痛楚。

“丞相，夫人，这也许是一种警示，他可以不爱我，但只要他好好地就行了。”

“而且他看似自由，却很多事束手束脚，成婚这件事他能自己选择也是一种成全，他可以自己选择。”

丞相和夫人对视一眼，眼中还有不舍，却没再阻拦我，任由我磕了三个头。

“我已经跟皇上禀明，明日就走，您二位的教导如今没齿难忘。”

丞相沉默着把我扶起来。

夫人更是潸然落泪，拉着我的手说着不舍。

“月月已经决定好了那就去做，不管以后如何，只要你想回来，丞相府永远给你留一盏灯。”

忍了半日的眼泪瞬间滚落，“好。”

我只要不嫁给顾云舟并且远离他，那就不会造成前世的悲剧，他会好好生活，丞相和夫人也依然视我为一家人。

顾云舟第二个遗愿本就是为了娶姜清雪说出的，现在也算是完成了。

完成他的第三个遗愿，我就能离开了，不知这最后一个能不能赶在今日完成。

晚上，我去了那座山下。

这里晚上依旧灯火通明，络绎不绝的年轻小夫妻等着爬高求签。

“柳如烟！”顾云舟的声音响起，我一脸欣喜转过身看去，就见他阴沉着脸站着。

他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，眼中还有一抹沉痛。

“你明知清雪也是一个女子，你还这么羞辱她，甚至跑到我爹娘面前说她的坏话，她现在想不开喝了绝命散，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