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重生了，你不参军报国？

林凡点点头，指了指身边空着的位置。

白钰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坐了下来。

她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，小心翼翼地问道：

“怎么样?难不难?我……我好多题都没做完。”

林凡将最后一口土豆咽下，语气平淡：

“还好，都写完了。”

“都写完了?”

白钰猛地瞪大了眼睛，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
“所有的题?作文也……”

“嗯。”林凡再次点头确认。

白钰张了张嘴，看着林凡平静无波的侧脸，震惊过后，眼神里渐渐浮现出浓浓的佩服。

“林凡，你……你真厉害!”

她是由衷地赞叹。这次答案有多难，她深有体会。那些题目，许多知识点她都只是在下乡前囫囵吞枣地学过，荒废了这么多年，能捡起来一部分就不错了，根本不可能全部掌握。

林凡看着她略显失落的样子，开口安慰道：

“别太担心，这不怪你。教育断层了十年，大家的底子都薄，能有机会坐进考场已经很不容易了。下午好好考。”

他的语气很沉稳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笃定和……理解?

白钰心中微动，抬眼看向林凡。

今天的林凡，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。

以前的他，虽然也聪明，但在知青点和村里人面前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和沉默，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。

可现在的他，眼神深邃，说话做事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，甚至……还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。

哪里不一样了呢?白钰说不上来，但这种感觉很清晰。

“咕噜噜……”

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。

白钰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，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肚子。

“糟了，早上走得急，忘记带吃的了……”

她小声嘟囔着，窘迫地低下头。

林凡看着她羞赧的样子，心中微动。他从布袋里掏出另一个烤土豆，这个是他原本留给下午吃的。

他掰开土豆，将更大、更完整的那一半递给了白钰。

“吃吧，下午还有一场硬仗。”

热气腾腾的土豆，带着朴实的香气，递到了眼前。

白钰愣住了，看着林凡递过来的半个土豆，又看了看他清澈坦然的眼神，鼻子猛地一酸，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
她知道林凡家条件也不好，这烤土豆是多珍贵的口粮。

“这……”

“拿着，跟我还客气什么。”林凡不容置疑地将土豆塞到她手里。

白钰紧紧攥着温热的土豆，指尖微微颤抖。

一股暖流从手心涌入心底，驱散了寒冷和考后的失落。

她低下头，小口小口地吃着，眼泪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。

国家恢复***了，知青返城的政策估计也快了。她很快就要面临抉择，是回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沪市，还是……

她偷偷抬眼，飞快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林凡。

这个村子虽然穷，但人心是暖的。陈梅阿姨待她如同亲女儿，林家姐弟也把她当朋友。而林凡……

她刚想说点什么，或许是感谢，或许是别的……

“哈哈!老三，我说什么来着，这次咱们肯定能考上!”

“没错!回城!必须回城!这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!”

两个穿着的确良衬衫，梳着当时看来颇为时髦发型的男青年，大声嚷嚷着从不远处走来，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得意。

其中一个眼尖，看到了白钰，立刻扬声喊道：

“哟!这不是白大队长吗?考完了?怎么样，是不是也觉得这卷子不难，迫不及待要回城享福了?”

另一个也跟着起哄：“是啊白钰，赶紧收拾收拾，马上就能离开这穷山沟，回你的大上海了!”

他们的语气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和对乡下的鄙夷。

白钰的脸颊又是一红，这次是气的。她下意识地往林凡身边靠了靠，然后抬起头，对着那两人，语气坚定地说道：

“话不能这么说。下乡这几年，乡亲们对我们知青很照顾，这里的人心眼好。地方是穷了点，但将来一定会建设成一个好地方的!”

她这话，既是反驳，也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
那两个男青年闻言，对视一眼，爆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。

“哈哈!好地方?白钰，我看你是待傻了吧!”

“就是!也就你这种人才会觉得这破地方好!我们可要回城过好日子去了!”

其中一人更是瞥了一眼白钰手里啃了一半的土豆，撇着嘴，恶意满满地说道：

“你要是真舍不得这儿，那就留下来吧!留下来陪你的好乡亲们，继续啃你的烤土豆!我们哥俩，恕不奉陪了!走了!”

说完，两***笑着，勾肩搭背地扬长而去，留下满地刺耳的回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