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里的风吹不出去

3

活做完了，我感觉整个人都要饿扁了，跑到饭桌旁，却只剩下残羹剩饭。

「我的饭呢？」

我问了一句。

「桌子上的还不够吗？你是猪吃那么多？」

剩下的，只有弟弟妹妹饭碗里面泡着汤和口水的稀稀疏疏的几粒米。

「不够。」

我小声说了句。

可他们听不到，也不会管我吃不吃得饱。

我饿急了，胡乱将这些东西咽了下去。

真难吃，还没爷做的南瓜粥好吃。

他们不让我上学，每天让我在家里干着活，我问他们，什么时候送我回去。

「十一月初。」

他们随后说道，

「到时候你把弟弟妹妹救了，就送你回去。」

我掰着手指头，等着十一月初的日子。

过了两天，爷突然来了，爸妈从猫眼看了一眼后，立马把洗着衣服的我拽起来，塞到了一旁的柜子里。

柜子很小，很黑，我透不过气，也翻不过身。

「乖乖待在这里，如果让爷发现你，你就回不去了。」

我害怕了，憋着气，生怕爷听到我的声音。

爷见到我这个样子，会哭。

「爸，你怎么来了？」

「我......我来送点南瓜，和收的小麦，还做了点小宜爱吃的南瓜粥。」

我听到了爷有点苍老紧张的声音，

「小宜呢？她还恨着我是不是？你们把这南瓜粥给她喝，别说是我做的，她是不是去上学了？」

我一点声音不敢出，但爷做的南瓜粥，我真想喝。

爷真傻，我怎么可能恨他？那天不小心夹到了他的手，我还想说对不起。

「对，小宜去上学了，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，爸您赶紧回去吧。」

我听到爸妈催促着，要把爷往外推。

「我马上走......就是问问你们，小宜有没有胖点了？你们有没有给她吃肉？」

「城里的学校累，你们别太逼她读书了。」

「她没吃过什么好东西，你们别忘了她。」

「如果不想养着她，继续送到乡下，我养，千万别欺负她。」

爷一直说着，话还没有说完，就被推了出去。

我憋的想哭。

爷你再等等，等过了十一月初，我就回去了。

「什么东西，真恶心。」

妈妈一脸嫌弃地说着，

「扔进垃圾桶好了。」

我瞪大了眼睛，意识到他们说的是爷送来的东西。

「别扔！别扔！」

我立马说着，拍着柜子。

柜子立马被打开了，爸爸一脸怒火地看着我，

「拍什么拍？要让人发现吗？」

「我......」

我唯唯诺诺地说了一句，

「我只是想要说，别扔。」

我被拽了出来，扔在地板上膝盖磕的生疼，我还是连忙跑过去想要把保温桶里的南瓜粥拿过来。

门被打开了，弟弟妹妹跑出来开始玩南瓜和小麦。

「别玩！这是粮食！」

我想拦着，却被弟弟妹妹狠狠地推在地上，他们拧着我的肉。

「就玩！就玩！」

连爸妈都说着，

「想玩就玩，这些东西我们是不会吃的，一会儿就扔掉，寒酸。」

我疼得蜷缩在一起，

「那把南瓜粥给我好吗？」

「不要不要！要把那些东西喂给小狗，小狗可爱。」

弟弟妹妹吱吱呀呀地说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