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卖房救妻，她卷款跟人跑

那口血，好像把我灵魂里最后一点热气也带走了。

我在那间空无一物的房子里不知道躺了多久，地板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骨头缝里。脑子里是空的，心也是空的，像被挖了一个大洞，呼呼地往里面灌着冷风。

邻居被之前的动静惊动，报了警。警察来了，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，以及茶几上那封沾了血的信，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。他们试图安慰我，说会立案调查，追查苏晴和陈明远的下落。

我听着，没什么反应。追回来又如何？钱？人？还有什么意义？

一个老警察叹了口气，拍拍我的肩膀：“小伙子，想开点，为这种人不值得。你得为自己活着。”

为自己活着？我还能为什么活着？

警察走后，我挣扎着爬起来，环顾四周。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小窝，此刻每一个角落都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和失败。墙壁上还留着我们一起挑选的淡蓝色墙漆，如今看来，只觉得冰冷。

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。多待一秒，都会窒息。

我收拾了几件仅存的、没被苏晴带走的旧衣服，几乎是逃离了那个地方。城市很大，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。工作早就因为频繁请假和精力不济丢掉了。朋友？这三年，我早已活成了一座孤岛。

我身上只剩下卖房前仅有的几百块现金。我用它租了一个最便宜、最阴暗的地下室隔间。潮湿，霉味，隔壁的吵闹声日夜不休。但strangely，这种恶劣的环境，反而让我觉得真实。它匹配我现在内心的荒芜。

恨意，是在某个被隔壁争吵声惊醒的深夜，悄然滋生的。

像一粒种子，落在我心口的废墟上，开始疯狂汲取养分，生根发芽。

苏晴，陈明远。这两个名字，成了刻在我骨头上的咒语。

我不能就这么算了。我不能让他们拿着我的钱，我的希望，逍遥快活。

我要活下去。但不是像狗一样活着。

我要爬出来，从这片地狱里爬出来，爬到他们仰望不到的高度。

可是，我一个一无所有、专业丢生了几年的程序员，能做什么？

机缘巧合，或者说，是走投无路下的盲目尝试。我在废品回收站搬砖时，扭伤了腰，疼得动弹不得。一个同样住在地下室、浑身酒气的邋遢老乞丐晃悠过来，丢给我一个脏兮兮的破布包。

“小子，看你顺眼，拿去。疼得厉害就揉揉。”他嘟囔着，又晃走了。

我以为是恶作剧，但剧痛之下，死马当活马医。打开布包，里面是几根磨得发亮的骨针，和一本页面发黄、用古怪文字和人体图谱写成的破旧册子。

像是某种……医书？

我从小对图形和逻辑敏感，虽然看不懂文字，但那些复杂精准的人体经络、穴位图谱，却奇异地吸引了我。养伤的那段日子，出于一种麻痹自己的需要，我开始对着册子上的图，在自己身上比划、按压。

奇怪的是，按照那些图示按压某些点位，腰间的剧痛真的缓解了不少。

我来了兴趣。我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这本破册子里。我不认识字，就去找古籍书店，一点点比对，查资料，去图书馆蹭免费的学术数据库。我发现，这本册子记载的，是一种极其古老、近乎失传的医学体系，侧重于用“气”和特殊的物理**来调理、激发人体潜能，甚至……涉及一些非常规的领域。

它不像现代医学有严格的体系，更像是一种基于某种深层生命逻辑的“编程”。而这，恰好触到了我老本行——程序设计的底层逻辑。

我把人体看作一个精密而复杂的系统，那些经络穴位是代码行，气血运行是数据流。而册子里的方法，就像是修复BUG、优化性能、甚至植入特定“程序”的指令。

这种奇特的视角，让我入门极快。我在地下室里，用捡来的废弃针灸针、自己做的小工具，在自己身上做实验。感受“气”的流动，体会每一次**带来的微妙变化。痛苦是常态，好几次我差点因为操作失误而昏厥甚至休克。

但我撑下来了。恨意是燃料，而那种解开生命密码的奇妙感觉，是黑暗中唯一的光。

同时，为了活下去，也为了积累实践机会，我开始在底层摸爬滚打。我去黑市拳场当不要命的急救员，去给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处理伤口。我用册子里的知识和自己摸索出来的手法，救活了一些被正规医院宣判死刑的人。

“鬼手”的名号，开始在黑暗的角落里悄悄流传。他们说我手段诡异，能向阎王抢人，但代价高昂。

我不在乎代价，我只在乎经验和资源。通过那些人，我接触到了更广阔的灰色世界，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珍稀药材、古怪病例，甚至是一些被封存的医学秘辛。我的“医术”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精进。

三年。整整三年。

我从那个吐血倒地、一无所有的废物林哲，变成了一个眼神冰冷、指尖能决人生死的存在。我离开了阴暗的地下室，但依旧低调，隐匿在都市的阴影里。

“鬼医圣手”。这是某些顶级圈子里，给我的称号。他们不知道我的来历，只知道我脾气古怪，出手一次，代价是天文数字，而且只看心情。

我刻意回避着所有可能听到苏晴和陈明远消息的渠道。我不想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。我要的，不是听闻他们的消息。我要的，是有一天，他们主动出现在我面前，仰视着我，为他们曾经的选择，付出代价。

我建立了自己的研究所，位置隐秘，设备顶尖。我继续钻研那本破册子，同时结合现代科技，我的“医术”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高度。我能用几根银针吊住将死之人一口气，也能用一味奇药让健康之人缠绵病榻。

我等待着。像潜伏在深海下的毒蛇，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。

直到那一天。

助手恭敬地递给我一个平板，上面是研究所门口监控的实时画面。一个穿着廉价连衣裙、形容憔悴的女人，正不顾保安的阻拦，死死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，雨水中，她仰着脸，对着摄像头哭喊。

那张脸，即便憔悴苍老了许多，我也一眼就认出来了。

苏晴。

她来了。

时机，比我预想的，还要“好”。

我看着屏幕上那张涕泪交加的脸，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静，甚至，泛起一丝残忍的期待。

好戏，该开场了。